没有一个人相信春天会到来 (第6/6页)

微不足道，仅是能减轻他们心理上的痛苦罢了。

    路同念经念得很烂，但山寂还是让他跟着去庙里帮忙了。山寂说，“一点安慰也好，能帮一个人就帮一个人吧。”

    医院人满为患，寺庙拥挤不堪，空浊珠数量缺乏，医护人员不足……所有的道路都被打上了死结，没有人能够解得开。时钟停摆了，生活停滞不前，混乱成一团了。

    现在是十二月，没有一个人相信春天会到来。

    30.

    路同除了帮忙念经之外，还会帮忙用庙里的米和矿泉水煮粥，在寺庙面前把粥分给一些没东西吃的人。路同看到他们吃东西，听到他们说话，生命正从他们的嘴唇不可挽回地泄露，他们的身体已经在散发出一股死亡的气息了。小芳死了，阿明死了，钱老太死了，桥底下的乞丐死了，说话不利索的瞎眼老头死了……有名字的或没有名字的人，数不清的死亡接踵而来，都多到无法统计了。

    第四天的时候，庙里没米了。路同去别的寺庙借米，可那些庙也自身难保了。他不抱希望地去超市买米，果然无论是哪一家超市也没米了。最后还是一个小卖部的老板帮了路同，她一听说是寺庙发粥缺米，还挺着个大肚子就要去仓库搬米。路同吓得连忙拦住了老板，说“我来搬，我来搬。”

    老板说，“这是我特意留下来的储备粮，本来不打算卖的，就当是给我肚子里孩子积德了。”她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，“mama今天做了件好事，所以你也要健康平安地出生。”

    小卖部老板不收路同的钱，路同还是偷偷把钱放在了货架上，然后不动声色地离开了。